峻的面部线条紧紧绷着,刻画出冷酷无情,却又痛苦压抑的状态。
庄鹤察觉到他有些异常,误以为他在生庄寻的气,“夏王,我皇兄并不是那般无礼之人,他只是……见到美人儿,就容易失心。”也容易失德。
本来庄寻那毛病都好了的,但这次不知怎得又犯了。庄鹤无语,却也无可奈何。
江恕不说话,听着那飘渺的弦乐声,思绪也越来越恍惚,不由自主站起身来,但身体不稳,幸好旁边的赵公公及时扶住了他。
他问,“现在是何时?”
“回陛下的话,现在是子时三刻。”
“子时三刻……”
江恕喃喃自语,荣羲被抱走时,恰好是子时。
原来已过了三刻。
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,烧的他理智全无,他推开赵公公的搀扶,迈步要离开。门外这时忽然传来侍卫的惊呼声,“陛下,不好啦!”
侍卫跌跌撞撞扑倒在地上,“陛下,云王入住的寝殿走水了!”
“什么?”群臣倏然从醉生梦死中惊醒过来,还未来得及说什么,便看到江恕的身影如风般急速闪过。
江恕心跳如擂鼓,咚咚作响,耳边什么都听不见,只回荡着侍卫的话。
走水了……
大抵是黑夜的缘故,遮住了腾腾升起的黑烟,这才让众人都没有及时发现走水的事情。但是那漫天的烟雾,如蛰伏的野兽盘旋在上空,肆意吞噬着夜幕下的一切,昭示着这场大火的势头有多旺。
江恕心急如焚,匆匆过去时,只看到庄寻在侍从的搀扶下,狼狈不堪的走了出来。
他立即揪住庄寻的衣襟,“荣羲呢?”
“他……他还在那里面……”
庄寻伸出手指,缓缓指向那片的滔天烈火。
黑夜下灼热滚烫的气息,迫人心魂,四处都是嘈杂声,洒水声,扑火声,声声交织在一起,乱糟糟的。
江恕恍若什么都听不见,欲进去找人,刚一迈步,眼前大火倏然烧断了屋檐,砖瓦劈里啪啦落下,阻碍了他的脚步。
“怎么会走水?”
江恕望着愈来愈烈的焰火怒喊着话。
庄寻一副惊魂甫定状,“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突然间就走水了,那美人儿本来是可以跟朕一起逃出来的,但他……”
“他怎么了?”江恕心脏一顿,缓缓转身看向庄寻。
庄寻的声音沉了几分,“他被烟雾呛了几下后,便昏倒在了大火之中。”
江恕闻言,脸色惨白。
他知道,那个狗奴才的身体,一贯都是这般脆弱。
他拿起一旁的水桶将凉水倒在身上,便欲再次冲进火海中,可大臣们跟江熠涌了过来,将他紧紧拽住。
“陛下,这大火太凶了,您万万不可冒险!”
“皇兄,您要三思啊!”
“放开朕!”江恕推开身旁的人,此刻什么都顾不了,只想着要进去,找到那个狗奴才。
他不想他死,他要他活着!
要他用一生来抵消他们荣家的罪孽!
江恕刚欲上前,眼前的宫殿便轰然倒塌,如颓败的垂暮老人,身躯裂开,火光四溢,浓郁的烧焦味扑鼻而来,熏刺着江恕的神经。
他愣住,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悲烈的场景。
宫殿塌了。
覆巢之下,安有完卵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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