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任命。
按照礼制,太子,也即国之储君,有监国抚军的职责。
国君出行,太子留守则负责监国,随行则担任抚军。
如今梁王年迈体衰,自然不适合亲征,但卷滂此番出战,可谓关乎国运。
如此重要的外战,在太子之位空悬的情况下,以素来得宠的王子溪濯为监军,怎能不引人联想?
大概是意识到这个任命对王子溪濯的重要性,狸夫人在出征前,对儿子千叮万嘱,唯上将军之命是从,决不可造次。
而后者也一直表现老实,在攻略齐地期间认真学习后勤运输之事,至少没给卷滂拖后腿。
原本卷滂对此还感到庆幸,哪曾想此时此刻,反而带来了意外的麻烦。
这倒不是说,老将卷滂被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给辩倒了。
诚然,王子溪濯刚刚说的的确是实情。
卷滂这次仓促救援,补给带不多,加之兵力五倍于敌人,人吃马嚼的消耗也远高于对方,同样不利于久战。
但怎么说呢,作为沙场征战十余年的老将,卷滂深知两军交战,各出奇谋,不可能每次都等到己方做好万全准备,敌人才跟你才开战。
对方指挥官只要不是二愣子,那“攻其不备”这条基本原则,多少都会懂一些。
谁都希望己方以众凌寡,以逸待劳;同时又都不希望给对手留下从容准备的机会。
在遇到孙坡这种天才型的对手时,尤其如此。
那么这时候,所谓高手相争,比拼的往往是谁更沉得住气,谁犯的错误更少。
卷滂不认为自己比孙峻野更天纵奇才,那就只能老老实实沉住气,以堂堂之势平推过去。
可话说回来,这种保守的打法,对于王子溪濯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,可不就相当于憋屈认怂吗?
偏偏对于这位自己选定的未来主君,只能晓之以理,却不能威逼过审,引起其反感。
便见王子溪濯阴阳怪气道:“溪濯只是在想,若此时困守梁囿的是母妃与我,不知上将军是否还会这般犹豫徘徊?”
这话就说得有些重了,堪称诛心之论。
一旦回答不好,将来面前的年轻人登上王位,今夜这番对答是他卷滂不忠不臣的证据。
于是卷滂沉吟片刻,指着地图上双陵关的位置,提议道:“这里扼守水陆要道,是进入王畿之地的东大门,只要夺回此关,则齐人顿成困兽之斗。”
“本将下一步,便是先取双陵关。”
“既然王子有仁孝之心。不若接下来的攻城战,由王子坐镇前线指挥,好为三军提振士气?”
“只要打下此关,本将必迅速兵发都城,救大王之危!”
王子溪濯闻言,目光一亮:“上将军此言当真?”
由不得他不动心。
此番随军出征,他大部分时间待在后军,虽无大过,但亦难以建功。
作为一名年幼的王子,想要冲破礼制逆袭登顶,父王钟爱固然关键,可若自身于国无尺寸之功,终究会受人诟病。
此番勤王之战,若能在双陵关这等战略要地立下大功,那将来回到梁都,便无人再敢孩视于他。
想到这一点,王子溪濯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起来。
而卷滂也没有欺哄他,当场调配精锐一万,校尉数名,归他指挥。
后者得到兵符后,自是高高兴兴地离开了。
卷滂看着对方志得意满的身影,既觉好笑,又感无奈。
他当然不是真的指望对方能打下双陵关。
王子夷乌虽然是一名庸将,但坐守坚城,本身又是秩四胜将的境界,对上王子溪濯这种萌新,守城不可能会输。
“等他在双陵关下吃了败仗,自然就老实了。”
卷滂如此想道。
……
然而战事的发展,却大大出乎卷滂的意料。
仅仅两日后,一封始料未及的捷报传来,卷滂惊得拍案而起。
“什么?王子溪濯攻克双陵关,焚尽守军船只,王子夷乌弃城而逃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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