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和风已经不在乎他说了什么,她只觉得周遭的一切声音都突然消失不见,只剩下习习晚风拂过耳畔的声音。
抑或,根本就没有声音。
容许的掌心覆盖在她的后颈,轻声说:“我在呢,和风。”
她答应了王律师的邀约,紧紧抓着容许的衣襟,终于肯抬起头来。
眼里尽是悲伤,却没有眼泪。
是啊,并不是每一场悲剧都要赚足眼泪。
也有这样,明明觉得心痛,却也无可厚非的时候不是吗?
她踮起脚尖,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,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,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。
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好了,这回终于结束了,容许,一切都结束了。”
容许搂着她的腰,安慰似的摩挲着她的掌心和脊背。
“嗯,不管怎么样,我都会陪着你的。”
是夜,盛睦于看守所内自杀身亡。
这一场跨越了二十年的悲剧、闹剧、惨剧,终于落下帷幕。
盛和风从律所出来,立刻被长枪短炮包围了,所有人都问了她同一个问题:她又没有继承那笔巨额遗产。
她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,一一扫过众人的脸,并没有回答。
容许护着她上了车,并没有马上跟上来,而是站定在车边,转向那些人,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盛和风看着他的背影,莫名觉得安心。
过了不久,他也上了车。
盛和风摘下墨镜,眼珠子转了又转,第一个出现在脑海中的问题竟然是:“中午吃什么啊?”
容许垂眸沉思片刻。
这的确是个重要的问题。
“欸,昨天不是买了条鱼吗?回去给你做红烧鱼?”
盛和风不觉得有什么,倒是周凯笑了出来:“哟,你还会做红烧鱼呢?看不出来啊。”
容许勾唇,还没说话,盛和风便抢先回答:“这位容小少爷出得厅堂入得厨房,身体倍儿棒吃嘛嘛儿香,有夫如此,我心甚慰啊。”
容许闻言,皱起眉头,捏着她的下颌让她转向自己,指尖微微用力。
而后眯着眼睛往她半张着的嘴里瞧,嘴里振振有词:“来,过来让我看看。”
他手上极有分寸,她不觉得疼,可是也说不出话来,只得瞪着一双眼睛讷讷地看着他,不明白他要干什么。
倒是周凯问了一句:“怎么着?牙疼?要去医院吗?”
她心想着牙疼为什么自己会不知道?失笑摇头,表示自己的牙齿健康得很。
容许眉头中间好像打了个结,神色极其认真。
“哦,没有,我就是看看我老婆是不是长蛀牙了。”
“长蛀牙?”周凯不解。
盛和风更不解。
“是啊。”他语气轻缓:“这小嘴儿这么甜,指不定吃了多少糖呢,可不得注意点儿别生蛀牙吗?”
盛和风一巴掌打掉他的手,愤愤然转身,目不斜视,不理他了。
他坐回座位上,笑得恣意。
回了家,当真亲自洗手作羹汤,盛和风甚至觉得,那条鱼在他手底下,也仿佛镶了金边,怎么看怎么顺眼。
她双手合十,对着案板上的鱼说:“多谢鱼儿帮我果腹。”
容许手下动作不停,勾唇笑道:“那厨子呢?”
“厨子自然也是要谢的。”她抿唇,在他脸颊上贴了贴,“因为这个厨子,这条鱼都好看了不少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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